小队沿着小巷快速移动,转过几个弯后,社区医院的红色十字标志出现在视野中。
红色十字灯箱歪挂在楼体上,灯管忽明忽暗地闪着。
主楼只剩焦黑的框架,钢筋骨架像被啃剩的肋骨戳向夜空,唯有旁边的附属小楼还算完好。
“那里!”容允岺指着小楼,“门是关着的,可能还没被洗劫。”
他们谨慎地接近,确认周围安全后,李铭恒撬开了侧门的锁。
锁芯“咔嗒”弹开的瞬间,她闻到了混杂着霉味的来苏水气息,那是记忆里医院特有的腥甜。
沈沉甯打开手电筒,光束照亮了一条走廊,走廊墙面上“实验楼”的绿色指示牌已经泛黄,箭头指向左侧的“微生物实验室”和右侧的“设备储存间”。
容允岺的手蹭过墙面,指尖沾了层黑绿色的霉斑:“看起来是医院的实验楼,应该很久没人来过了,可能有些物资还能用。“
他们逐个房间检查,桌椅翻倒的声响、柜门开合的吱呀,都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,每推开一扇门,心脏就悬得更高一分,直到确认每个角落都没有隐藏的威胁,才赶忙用桌椅、铁架死死堵住门窗。
实验室里摆放着几张简易折叠床,床架边角缠着泛黄的床单,看样子是从前给值班人员临时休息用的。
沈沉甯轻轻将生病的女生安置在床上,那女孩脸色惨白,冷汗浸透了鬓角的碎发。
容允岺立刻蹲下身,手指搭在她腕间测脉搏,又翻开眼皮查看瞳孔,神情凝重。
“脱水加上惊吓,”他诊断道,“需要补液和休息。”
他迅速从医药箱翻出输液器和生理盐水,动作熟练地给女孩扎针,透明的液体顺着软管缓缓流进苍白的皮肤下。
李铭恒带着两个人继续搜索其他房间,很快带回来好消息:“设备间有台发电机,还有几桶柴油!楼顶可能有信号,可以试试联系其他人。”
沈沉甯点点头:“轮流值班,其他人休息。李铭恒,你带人上楼顶架设天线,试试对讲机能不能联系上赵教授他们。”
她扫视一圈疲惫的队员,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在这危机四伏的夜晚,每个人都是彼此活下去的希望。
实验室里只剩下她和容允岺时,沈沉甯终于允许自己稍微放松。
她靠坐在墙边,突然感到一阵眩晕,从早上到现在,她连一口水都没喝。
“给。”容允岺递给她一瓶水和两片压缩饼干,“指挥官也得补充能量。”
沈沉甯感激地接过,狼吞虎咽地吃起来。
容允岺在她身边坐下,右臂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“说实话,到底有多严重?”
容允岺沉默了一会,终于坦白:“神经系统受损在加重。有时候整条手臂会完全失去知觉,持续半小时左右。偶尔…还会看到幻觉。”
“什么幻觉?”
“零碎的画面。实验室、红色警报灯、我父亲…“他声音越来越低,“可能只是压力导致的。”
“等到了安全区,会有更好的医疗条件。”
容允岺突然苦笑:“你真的相信有安全区吗?城市已经沦陷两周了,如果军方有能力建立安全区,早就该有大规模救援行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