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里,每天黄昏萧承岺都会抽时间教薛沉甯几招简单的防身术。
起初她笨手笨脚,经常站不稳或打不准,萧承岺就站在她身后,一手扶她的腰,一手调整她握棍的姿势。
这种近距离接触让薛沉甯心跳加速,学得更不专心了。
“专心。“萧承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。
“我、我很专心啊!“
薛沉甯嘴硬道,却感到脸颊发烫。
一个月后,薛沉甯已经能熟练地使出几招基础棍法。
萧承岺对她的进步很满意,虽然从不说夸奖的话,但眼神中的赞许已经足够让她开心一整天。
这天练习结束后,薛沉甯鼓起勇气问出了藏在心里多日的疑问:“萧承岺,你…到底是什么人?”
萧承岺擦汗的手顿了一下: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的武功,你的见识…不像普通猎户。”薛沉甯直视他的眼睛,“还有你放在我书房里的兵书和地图。”
一阵沉默。
就在薛沉甯以为他不会回答时,他开口了:“我以前…从过军。”
“从军?在北疆吗?”
萧承岺点头,没有多说。
薛沉甯知道这是他现在愿意分享的全部了,便不再追问。
但那天晚上,她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,脑海中全是关于萧承岺身份的猜测。
薛沉甯轻轻叹了口气,翻了个身。
不管萧承岺曾经是谁,现在的他,是她的夫君——至少名义上是。
*
“薛娘子,我家小儿又发热了,您可有空给瞧瞧?“
一个农妇抱着三岁大的孩子,站在庄子门口焦急地张望。
薛沉甯放下手中的药碾,擦了擦额角的汗珠:“快进来吧。“
这是她这个月接诊的第七个发热患儿。
自从上次山洪后,村里陆续有人生病,大多是发热咳嗽的症状。
薛沉甯把药房改成了简易医室,临时的架子上摆满了她采集和炮制的药材。
“来,张嘴让我看看。“薛沉甯轻声对小孩说,用竹片压住舌头查看喉咙,“嗯,红肿得厉害。茗翠,取些金银花和薄荷来。“
萧承岺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,手里提着一篮新鲜草药。
这个月来,他每天都会去山里采药,有时甚至跑到很远的山谷寻找稀缺品种。
“需要帮忙吗?“他低声问。
薛沉甯头也不抬地伸手:“把黄芩给我。“
萧承岺准确地从篮子里找出黄芩递过去,又默不作声地去井边打水烧火。
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这样的默契——她看病,他负责所有需要力气的活计。
农妇抱着退烧的孩子千恩万谢,硬是将一篮子还带着母鸡体温的鸡蛋塞进薛沉甯手里。
待送走最后一位病患,薛沉甯才发觉脖颈已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。
薛沉甯长舒一口气,仰头活动筋骨时,余光瞥见萧承岺倚在门框边,目光沉沉地望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