滚刀肉戴了二十多年的玉坠竟然没了。
这玉坠跟了滚刀肉二十多年了,他自认为这玉坠是他的吉祥物,保命符,见到二能人之前他还摸了一下,祈祷着这玉坠能让他逢凶化吉,遇难成祥,如今,竟然莫名其妙地没了,联想保镖魏大吉的戒指,滚刀肉的眼中立马闪过一抹寒芒,还有人敢在他身上动心思,真是活得不耐烦了。
滚刀肉当即想起方才那个小伙计。
玉有灵性,滚刀肉深信不疑,因为有一次,他喝多了掉水里,竟然没有淹死,由此,他相信了那句话,玉能救命。
玉有九条命。
只是,救主人一命后,玉上边会出现一道裂纹,不过,滚刀肉仔细看了又看,并没有发现那道裂纹,这让他很开心,于是,愈发的珍惜这玉坠。
据说,玉能护主人九次命,每护一次,玉上面会有一次裂痕,假如,有九次裂痕的话,玉会碎。也就是说,它已经救了主人九次性命了,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。
当然,这都是传说,谁也没经历过,谁能历经九次而不死,那近乎神了。
但是,滚刀肉深信不疑,玉能救他的命。如今,救命的玉坠没了,滚刀肉急了。他是滚刀肉不假,问题是滚刀肉也怕死。
“快把方才那小子找回来。”
说这话时滚刀肉都变调了,这让他自己听起来都怪怪的,更是让一众保镖感觉到了不寻常,因为他们的老板从来没这样紧张过,显然,方才那小子不一般。
滚刀肉的保镖问了小顺,小顺摇头说不认识那小子,问过掌柜的,掌柜的也说不认识,不信的话他可以把月满楼所有的伙计和后厨的都叫出来让他们辨认。
滚刀肉的保镖也相信那小子不是月满楼的伙计,不光穿着不像,长得也不像,那小子多精神啊,跟唯唯诺诺的小伙计判若两人。
丢了戒指的魏大吉最上心,他挨个把月满楼的包厢找了一遍,甚至连楼下大厅也找遍了,也没发现那小子的影子。
魏大吉毫不怀疑,那小子就是冲着他们来的,谁让他们太招摇,动静太大,一看就是有钱人。
得知那小子消失不见,滚刀肉当即急了,气得摔了一个杯子,勒令他的保镖立马撒出去找人,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找回来。
玉坠本身不值多少钱,可是,一旦赋予它不同的意义,尤其是笃信这玉坠能救命的滚刀肉,结果就不一样了,滚刀肉毫不怀疑自己的实力,他不相信一个半大小子会平白无故消失,再说,他的名气也不允许他丢了那枚玉坠,传出去丢人。
偌大的广州城,又是黑天,要找一个人真的不容易。
哪怕全城的警察出动,显然,滚刀肉没有这个权势,调动不了全城的警察。
滚刀肉虽说名声不小,可真正的实力并不咋地,若不是他堂哥是师长,他这个滚刀肉早就成肉了,还滚个屁的刀。
滚刀肉的堂哥是师长不假,可要大半夜找人,也是实力不逮,因为他上边还有军长,还有司令,还有陶省长。
滚刀肉虽然急得像热锅的蚂蚁,可还得等,用堂哥的话说,得等到警察局开门。
这饭还吃个屁,滚刀肉气哼哼走了,一路上骂个不停,只要逮到那小子,非得活剥了他不可,在太岁头上动土,那是不想好了。
滚刀肉急得跟失火一样,可他的保镖却不以为然,不就是一个玉坠么,丢了再买就是了,有什么大不了的,又不值几个钱,退一万步说,就是值几个钱,也不至于发这样大的火,回去睡醒一觉说不定明天就不当一回事了。
滚刀肉的保镖当然不知道滚刀肉心中的执念,能保命的玉坠被人偷去了,显然别有用心,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滚刀肉突然一个激灵,该不会是威廉那个洋鬼子干的好事吧。
这想法让滚刀肉一阵惊喜,又一阵苦恼,这玉坠要是落在威廉的手中,他欠花旗银行的贷款要不要还呢,还是不可能的,可是,不还的话这枚玉坠显然是要不回来了,两厢权衡取其重,滚刀肉觉得假如这玉坠在威廉的手里,那就见机行事吧,只要知道玉坠的下落就好。
那边滚刀肉愁眉不展,这边小安早已进入了梦乡,滚刀肉这小小的玉坠他真的没看在眼里,哪怕滚刀肉视若珍宝,他就是看不惯滚刀肉的嚣张劲,一枚玉坠算是给对方提个醒,别嚣张,有人治你。
小安睡了一觉,离十二点差十分醒了,换上了一身黑衣,把自己绑扎利索,小安就出门了。为了不惊动饭店的人,他顺着窗户溜了下去,然后翻过围墙到了寂静无人的大街上。
李英和王梅早就在饭店对面的阴影里等着了,看到小安从饭店后边过来,俩人一愣,随即就明白了,这小子,竟然是个老江湖,显然是不想让饭店的人知道,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出门。
哪怕明天查到白云饭店,他也可以借口自己睡着了,啥都不知道,反正饭店没人发现。而他这个年龄,正是贪睡的年龄,谁也说不出不是来。
李英踩点的地方并不远,和白云饭店竟然只隔了三条街,这一大片绿树掩映下的别墅区安静的很,多数人家已经进入梦乡,少数人家还亮着灯的,但是显然只是为了亮着而亮着。
李英把小安带到他踩好点的这家人家墙外,低声告诉了他里面的情况,据李英踩点所知,这户人家定是个高官,因为他看到的护卫竟然是穿军装的军人。
能让军人守卫,必是高官无疑,而且是军队的高官。
按照分工,李英和小安进去干活,王梅负责接应。
李英轻手轻脚上了围墙,观察了一番之后顺着墙根溜了下去。他正要跟小安招手,不想小安已经下来了,比狸猫还快,一点动静都没发出。
李英彻底服气了,这身手,就是他师父无影手也做不到,老贼王选这小子当接班人,没错。
李英没服过别人,这次是彻底服了,别看对方年龄比他小,他是心服口服,这玩意做不了假,行就行,不行就不行,自己没这身手。
别墅里静悄悄的,显然都睡着了。
这个点,是一天中最困的点,没有之一。
俩人互相看了一眼,然后一点头,一左一右向别墅摸过去,这样做的好处是能互相照应,互相支持,也多了一份保险。而且目标还小。
这是一幢两层的大别墅,入户的大门紧闭着,先到一步的小安并没有打算从大门进去,而是跟李英一使眼色,然后一纵身抓住楼沿,一个翻身就上去了,轻巧的就像一只猴子。
看着小安轻巧的上了二楼,李英暗自咋舌,这小子是怎么练的?
一个念头闪过,李英也如法炮制上了二楼,但是,他自觉没小安那般轻松迅捷。
小安摸到主卧的门外,借着院子里的光,他看到主家正大张着嘴睡得正香,随着他被子的一起一伏,如雷的鼾声从他大张的嘴巴里传出来,连门外的小安都感觉到震耳朵。
屋主一个人,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。
就这呼噜,一般人还真的受不了,这可能是屋主一个人睡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