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门奴崩溃的刹那，整座天门空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。
那些镶嵌在白玉廊柱上的青铜纹饰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，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鸣响。
林默感觉自己的右眼好似被岩浆灌入，眼窝处的青铜门印记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，暗金色的纹路如蛛网般在面部蔓延。
“林前辈！”叶青璃惊呼一声，手中的青铜古灯突然熄灭，灯盏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。
那些裂纹中渗出粘稠的暗金色液体，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滴落在地。
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那些液体落地后竟像活物般扭动着组成一个个微缩的青铜门图案。
天门空间正在发生恐怖的畸变。
原本平整如镜的白玉地面扭曲成螺旋状，天穹如同被无形大手揉皱的纸张，连时间流速都变得紊乱不堪。
林默看到一块崩落的廊柱碎片在半空中时快时慢地下坠，就像被看不见的手指拨弄着时间的琴弦。
青冥剑子黑袍猎猎作响，猛地抓住两人肩膀：“空间要崩塌了！快——”
话音未落，三人脚下的地面突然如流沙般塌陷。
他们坠入一片光怪陆离的虚空，四周漂浮着无数青铜门碎片，每一片上都映照着不同世界的倒影。
有的碎片中金戈铁马，有的碎片里星河倒悬，更有甚者显示着完全违背物理法则的诡异景象。
林默甚至看到一块碎片里，无数倒立行走的人影正在膜拜一扇倒悬的青铜门。
“这是......”林默的右眼自动解析着周围环境，瞳孔中浮现出与那些碎片上相似的纹路，“门内夹层？”
一块足有宫殿大小的青铜碎片从黑暗中缓缓浮现。
碎片表面光滑如镜，倒映出的却不是三人的身影，而是一个端坐在青铜王座上的模糊人影。
那人影身披缀满门形饰物的长袍，王座扶手上缠绕着九条青铜锁链，末端都拴着一颗仍在滴血的头颅。
“终于来了。”
声音响起的瞬间，所有漂浮的门碎片同时震颤，发出令人心悸的共鸣。
林默感觉右眼印记像是被烙铁灼烧，痛得他单膝跪地。
叶青璃急忙扶住他，却发现自己的青铜门印记也在发烫。
镜面碎片中的王座人影缓缓站起。
随着他的动作，周围的门碎片开始重组，拼凑成一扇残缺的青铜巨门轮廓。
碎片边缘渗出暗金色液体，如同血液般将碎片粘合在一起。
更诡异的是，每块碎片上的世界倒影开始融合，形成一个扭曲的复合景象。
“你们做得不错。”人影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，每个音节都伴随着青铜碰撞的清脆回响，“比上一个轮回的持钥者强多了。”
说着抬起右手，掌心中浮现出一个微缩的沙漏，沙漏中的流沙居然是无数细小的门形颗粒。
青冥剑子突然拔剑指向镜面，剑锋上缠绕的青铜纹路如同毒蛇般游动：“装神弄鬼！”
剑刃划破虚空，带起一串青铜色的火星，落地后竟化作微型门奴，发出尖锐的嘶吼。
“剑门的小家伙还是这么急躁。”人影轻笑一声，“你师父没教过你，面对门之真主要保持敬畏吗？”
说着打了个响指，青冥剑子剑锋上的青铜纹路突然倒卷，如同藤蔓般缠上他的手腕。
“门之真主？”林默强忍右眼剧痛抬头，发现自己的视野已经被暗金色浸染，所有景物都蒙上了一层青铜色的滤镜，“你就是青铜门的创造者？”
镜面泛起涟漪。
人影向前迈出一步，竟直接穿透镜面来到三人面前。
他的全身笼罩在青铜雾气中，唯有双眼清晰可见。
“创造者？不。”抬起雾气构成的手臂，内部可见无数细小的门形结构在流转，“我只是第一个发现门的人。”
雾气手臂突然伸长，指尖轻点林默额头。
海量信息如洪水般涌入。
无数纪元前，某个修士在虚空深处发现了一扇天然形成的青铜巨门。
那扇门上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，却布满了如同血管般的暗金色纹路。
当触碰门扉时，门缝中渗出的暗金液体如活物般钻入他的七窍，改造了他的身体，赋予他操纵门之力的能力。
凭借这种力量，他建立了横跨诸天的青铜门体系，那些门奴并非创造物，而是被门之力侵蚀的修士......
“初代门主......”林默艰难消化着信息，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在沸腾，思维中不断浮现出门形结构，“所以你才是真正的......”
“嘘。”门之真主突然打断，雾气构成的手指竖在唇前，“听。”
虚空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，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。
叶青璃手中的青铜古灯突然自行点亮，灯焰中映照出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手正在推开某扇门。
更可怕的是，那只巨手的掌纹全部由蠕动的门形纹路组成，每个指节处都镶嵌着一颗转动的眼球。
“时间不多了。”门之真主的语气首次出现波动，身上的雾气不稳定地翻涌，“祂要醒了。”
随着这句话，周围漂浮的门碎片突然全部转向某个方向，如同受到召唤般微微颤动。
青冥剑子剑锋一转，剑身上的青铜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：“少在这危言耸听！”
“剑门典籍记载，青铜门体系是你为追求永生创造的邪术！”
说着突然割破自己的手掌，鲜血洒在剑锋上，竟然将青铜纹路逼退了几分。
“愚蠢。”门之真主袖袍一挥，青冥剑子手中的青铜古剑突然脱手飞出，剑身在虚空中扭曲变形，发出金属断裂的哀鸣，“你以为剑门为何能传承至今？你们镇守的根本不是什么正义，而是恐惧！”
古剑悬浮在虚空中，剑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铭文。
林默认出这些文字与青铜门上的如出一辙，但更令人不安的是，那些铭文正在渗出暗金色液体，如同剑身在流血。
“看清楚了。”门之真主指向剑身中央，指尖碰触处，剑身如同水面般荡起涟漪，“这才是剑门真正的使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