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槿汐嚅动嘴,犹豫再三支支吾吾的,甄嬛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“皇后娘娘,曾经的年氏,还有……如今的瓜尔佳氏,便连齐妃娘娘也是同纯元皇后一样的单纯,方才吸引了皇上”。
只是崔槿汐看不懂的是,女人的性子千奇百态,但总有雷同也无可厚非。
皇上还真就只是把甄嬛一个人当替身,毕竟长得像。
至于其她人,那不过是踩着他瞧得上的点了而已,哪怕曾经的纯元也并非多特别,同样是符合了他某方面的口味罢了。
甄嬛的脸色却是瞬间蜡黄,一种果然如此的欧感袭来,不可谓不难受。
久久才强撑道:“我知道了,你先下去吧”。
崔槿汐见状便知瞧出她这是矫情病又犯了,思虑再三后,叹道:
“小主~其实……虽然您的确同纯元皇后很相似,但也并非一模一样,不同之处也颇多啊”。
甄嬛僵硬的扭过头,眼底滑过一丝希翼,崔槿汐连忙道:“譬如……那会儿还是王爷的皇上,可从不曾与福晋柔则……谈论过政事”。
崔槿汐凑近了几分,低声强调:
“小主!宫中自有一套生存法则,一时靠着替身上位并没有什么,可不代表永远都不能超越原主,要紧的……是结果”。
“您聪慧灵气,有远见有志气,即便纯元皇后在世,怕是也未必没有一较之力,您其实也不必过于……妄自菲薄”。
甄嬛这回是彻底沉默了下去,崔槿汐点到为止,拢了拢袖口,默默关门出去了。
崔槿汐还看不懂的点是,纯元的确没能大咧咧跟胤禛高谈阔论过,但那是因为人家足够谨慎,也足够睿智远视。
乌拉那拉氏举族之力培养,除非中途劈叉,否则哪里可能养出个只知吟风弄月的蠢货来。
要知道费扬古可是没有儿子的,唯二的两个女儿,纯元又是嫡长女,既受了觉罗氏的教导,同样也被费扬古当男儿看重。
人家费扬古再不济,也是老牌贵族出生,肱骨之臣,甄远道一汗军旗小小京四品算个der。
不过纯元经曾经的德妃娘娘盖棺定论的所谓善良,那真实性确实是半真半假有待商榷。
又一年的三月三,碎玉轩递进去一个消息,甄嬛远在宁古塔的亲娘病重垂危即将魂归故里。
至于谁给的消息呢?
听说果郡王又又又进宫给慈宁宫老太后请安了。
甄嬛等了许久的借口也终于降临:
“罢了,我如何不要紧,可我不能不管我的母亲,还有两位妹妹,纵使浣碧她……但也终究是我的亲妹妹”。
都说远香近臭,哪怕沈眉庄也不例外,近距离相处久了,再加上日子过得艰苦,到底是让她长了几分脑子,眼睛明亮不少。
看出了些许甄嬛的本质,不过她也算成长了几分,不至于同从前一样刚直,闻言随口附和着,“……苦了你了”。
苦了的甄嬛这回复出可谓是火力全开花样百出,倚梅园祈福,湖心亭惊鸿舞,御花园放风筝……又是吹箫,又是吟诗,又是抚琴。
以前的招数从头到尾被她拎出来耍了好几轮,有道是兵不厌诈。
奈何这次的皇上跟几巴上了钢板套一样,道心似铁,说不动摇就不动摇,每天两点一线跑储秀宫,整的跟贞洁烈夫似的。
甄嬛心底骂骂咧咧的同时愈发不服输起来,想她专门干的就是逆风局,打不死的小强一样,用生命书写着呼吸不止争斗不休。
越挫越勇的甄嬛,渐渐的脸面都不要了,底线更是不存在,别说一直觉得甄嬛高高在上的安陵容,就是撕开一丢丢她面具的沈眉庄都被给干沉默了。
甄嬛来回竟一直倒腾了小半年之多,上蹿下跳得厉害,一直到文鸳即将生产。
后宫众人大为震惊。
果然人一定要逼自己一把,否则永远不知道自己的下限在哪里。
多少人见之惊诧,闻之感慨,便是年世兰都意味深长的来了句:
“曾几何时,甄氏拼着连孩子都不要的风险,也势不对本宫折腰”。
“她的骄傲呢?她的自尊呢?她那莫名其妙的清高呢?”。
“原来……也不过如此”。
颂芝到是想得更多,“莫不是,为了家里人?甄远道被砍头后,甄家其余族人全体流放,想来……是为这个?”。
年世兰一听就笑了,笑得格外讽刺:
“得了吧,还牺牲小我成全大我,甄氏是个什么样矫情的贱人本宫如今可是知道得很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