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哈哈哈哈哈哈…
破腹血肠子挖心肝…
两个番子腿打着哆嗦,眼前耳边脑子里无数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团团转圈,轰鸣不断。
再晚些,两个衙役又来拖着新囚犯出去,隐约听见衙役和狱卒交头接耳:“太守不审了么?”
“不审了,济神医在候着呢,说新得了……”
再说什么牢里已经听不见了,那新来的囚犯被拖出大牢外,绕了几圈一骨碌爬起来,问一边的小喽啰:“有水吗?”
小喽喽呆怔怔“啊”了一声,那假囚犯颇不耐烦地摆头道:“罢了罢了,唉!”言罢,仍盯着乱蓬蓬一头脏发,上马疾驰往一小巷子去。
巷尾一间院子书房里灯火通明,坐于首位的男子道:“可瞧清楚了。”
“王爷放心,小的瞧得仔细,确是惊疑不定,吞吐犹豫的模样,与死牢里旁人死灰一般战兢惧怕全然不同。”
肃宁王“嗯”一声,本还要问什么,只好叹道:“云林啊,你去换身衣裳再来罢。”
云林登时哀怨万分泣道:“王爷!”
“快些去吧,我要被熏得窒息了!”于信几步走过来,连推带赶地把云林送出门去。
屋里头终于清新了许多,展颜少不得吐纳一回,呼出一口浊气,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“真能憋。”梁豫洵瞧着展颜笑道。
不知是笑她憋气还是笑她憋笑,展颜见梁豫洵亦是一副解脱的模样,笑得更欢,好容易停下来道:“你今儿当着赵太守和冯刺史的面儿这么着,如何同他二人解释呢?”
“解释什么?我教云林伴作囚犯进监么?这倒不必,他们两个都是有眼力见的,纵是晓得其中有来由也不会多话。”
“今儿你既觉察他二人有藏掖之举,明儿可细细审问了。”
“这倒不急,先冷着他们几日教他们胡思乱想去。”
展颜奇道:“这倒奇了,今儿既已经吓着他们了,该趁着机会好生审问才是,怎么反教他们喘息去了?过几日他们想好了对策,岂不又要多费神思了?”
“我已着人依着这线索调查去了,需得我得些消息心里有底了再去审他二人,若不然单单听他们一通言语,难加分析判断,且真假并未可知,反易教我先入为主。”
说话间云林复又折返回来,身上胡乱套了件宽大的外袍,隐隐地仍有些腌臜难闻的气味,展颜见他仍未束发便急急来复命了,心中又是敬又是好笑。
“啧啧啧,泾州死牢的味儿真是威力无穷,云林在里头能过上一两个时辰,可真是条汉子!”
“王爷为何不教属下告诉番子关押的是死牢?”
“番子虽胆小心里却狡猾得很,若是处处设计起来摆在他们面前反易招惹嫌疑,他俩惹得我要费这么些神,便也教他们去多动动脑子。”
于信眼观鼻鼻观心心里不屑道:“怪这俩小崽子耽搁了你约会佳人,就不教人家好过,真真狠毒,真真狠毒......”